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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喜爱《天空之城》的影迷来说,影片主题曲就像是一把能够瞬间唤醒记忆的钥匙,通向一段纯真而温暖的梦。
5月21日,《天空之城》全新修复版在上海等全国六城举办首映礼。在上海首映礼上,上海爱乐乐团演奏了《龙猫》《千与千寻》等经典动画中的配乐。《天空之城》的音乐响起,立刻将观众带入那个由宫崎骏创造的充满童趣与冒险的幻想世界。
《天空之城》将于6月1日全国公映。根据猫眼专业版,目前有超过33.6万人点击“想看”,首日排片达到47.1%。不过,随着上映日期临近,排片比还会有一定变数,同期上映的动画电影还有《哆啦A梦:大熊与天空的理想乡》《小美人鱼》《刀剑神域进击篇:暮色黄昏》等,竞争激烈。
此前,宫崎骏动画电影曾连续三年引进中国市场,2018年首次引进中国的《龙猫》获得1.73亿票房,知名度最高的《千与千寻》于2019年暑期上映,获得4.88亿票房。不过,2020年年末上映的《悬崖上的波妞》表现一般,仅获2841万票房。
作为吉卜力工作室的开山之作,1986年问世的《天空之城》在宫崎骏创作生涯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古典主义的叙事结构,想象力飞扬的视觉呈现,纯真的少年情感和一往无前的勇气,以及反战、环保的深层理念潜藏其中,令《天空之城》在影迷心中享有较高的地位。
不过,这部已经诞生近40年之久的老片,能否满足新生代主流观众的审美需求,吸引已经在网络渠道看过电影的影迷走进影院,刷新《千与千寻》创造的票房佳绩,还是未知。《天空之城》引进方北京听海拾贝影视文化公司创始人程育海告诉第一财经,他不会对票房抱有过于乐观的预期。不过,在一个相关调查中他们发现,不少家长带孩子看《天空之城》的意愿强烈,因为这样的内容在儿童文化消费领域比较罕见。
在程育海看来,引进《天空之城》最大的价值并不是让看过它的人重温一遍,而是能够让今天的孩子走进电影院,“见一次宫崎骏”。“一个孩子将来有没有世俗的成功,父母是无法决定的,但作为一个父亲,我希望他是一个健康、善良、纯粹的人。宫崎骏电影中的主人公都是纯粹而勇敢的,无论是对孩子还是成人而言,这些都是稀缺品质。”
中年创业者的背水一战
在今天看来,《天空之城》拥有跨越时间的银幕魅力。它的故事并不复杂,一个身世神秘的少女从天而降,与平凡的矿山少年相遇,彼此建立了坚定纯粹的感情,他们为寻找传说中的天空之城拉普达踏上冒险之旅,旅程中与外表邪恶内心善良的海盗从对立到成为朋友,共同抵御贪婪好战的军队,守护家园和平。
电影中,宫崎骏用天才的笔触勾勒出充满幻想与童真的世界,冒险动作场面有着超越真人大片的惊心动魄。观看影片的过程,如同经历一场惊险、迷人而又温暖治愈的心灵之旅。
时间回到1986年,彼时吉卜力还是一家负债中的创业公司,宫崎骏45岁,铃木敏夫38岁,高畑勋51岁。《天空之城》是一群中年人在他们创作的旺盛期,创业最艰难的阶段,全情投入背水一战的作品。
1984年,在《风之谷》大获成功之后,宫崎骏收获了六千万日元的版权收益,他与高畑勋及铃木敏夫三人商议,将赚来的钱用在高畑勋计划拍摄的纪录片上。然而,纪录片开机不久后,钱就花光了。铃木敏夫便请宫崎骏再拍摄一部动画电影。
宫崎骏没有采纳德间书店提出的制作《风之谷》续集的建议,而是决定推出一部适合广泛年龄层观看的原创冒险电影,影片中天空之城拉普达的灵感源自英国作家乔纳森·斯威夫特的小说《格列佛游记》。
在本次《天空之城》首映礼,铃木敏夫透露了影片创作前的一段往事,当时,他正为工作室下一部作品发愁,宫崎骏走到他面前,用了5分钟写下了《天空之城》的故事,他说,这个故事从小学时代就开始酝酿。这段往事令铃木敏夫感慨:“小学时候想的故事,40多岁把它做成电影,人生真的会有这样的奇妙的事情。”
吉卜力代理社长西冈纯一在《天空之城》上海首映礼时谈到,《天空之城》是他进入吉卜力的契机。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大银幕上看到这部影片所受到的震撼,他原本以为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,已经不会再被动画电影打动。
宫崎骏和他的电影,也曾对无数中国动画人产生深远影响。《魁拔》导演王川说,在看到宫崎骏作品之前,他认为动画只是满足童心的一种产品,但《天空之城》很大程度打开了他的创作视野,他意识到,动画可以有更广泛的表达空间,能够抵达更广泛的观众群。
在很多观众和从业者看来,宫崎骏动画中,既有大量丰富动人的生活细节,同时也蕴藏着深刻的人文关怀和较高的社会价值。宫崎骏通过动画的方式将一个宏大主题的故事讲得松弛、灵动、自然、富于想象力,影片中所蕴含的对生命本质、爱与和平的思考,往往能够给人带来持久的感染力。
这是吉卜力创立之初就确定的创作理念,在保证影片“有趣”的基础之上,兼具主题表达,有价值观,有深刻的社会思考。“他们希望让观众觉得看完电影后感到‘值得’,这种值得并不是娱乐性上的满足,而是心理和情感上的满足,这是他们创始至今一直追求的东西。”程育海说。
吉卜力的IP运营秘诀
在大银幕上重温《天空之城》,令程育海感慨万分:“一方面我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。另一方面又觉得,我啥时候能达到人家这个水平。然后就会想,我们中国什么时候可以做出这样的作品。”
在与吉卜力商讨合作事宜的时候,疫情已经来临。当时无论是整个社会还是个人情绪都处于比较低落的状态。程育海坦言,《天空之城》的确让他找到了久违的生活的希望和勇气,出于影片覆盖的年龄层等综合考量,他们决定将《天空之城》引进中国:“疫情给每个人心里留下了巨大创伤,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,或多或少能够得到一些治愈和平复。”
程育海曾担任过《黄金时代》《送我上青云》等多部影片制片人,是宫崎骏和吉卜力工作室的发烧友,此次与吉卜力的合作是一次圆梦之旅,但过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艰辛。作为电影人,他希望能够借此机会了解世界顶级动画工作室的IP运营模式,也是在合作中,他发现,吉卜力对IP的“监修”非常严苛。
在动画IP开发和运营过程中,监修的工作是要监督开发方的产品形象设定、情节设定等二次创作内容是否与版权方IP相符。吉卜力会对衍生品实行“全检”而非“抽检”,这就意味着高强度的工作和高成本投入,背后是他们对内容的极致认同和爱。不过,对于一些符合内容精神内核的好的创意,他们也会格外宽松。
比如此次针对《天空之城》,设计师黄海制作了一款动态海报,此前吉卜力在全球从未有过制作动态海报的先例,但吉卜力看到海报之后,愉快地通过了这一方案。程育海说,吉卜力在IP开发上的逻辑是完全的内容至上主义:“你是不是真心爱这个作品,是不是会尽全力做最好的东西。”在这样的逻辑下,开发出的衍生品将拥有较长的生命力:“比如在《龙猫》上映十五年后,即便消费者没有看过《龙猫》,在店里看到龙猫的衍生品,依然会产生购买欲望。”
在程育海看来,目前中国做文化IP的习惯性思维是“割韭菜”:“不管明年还有没有生意,今年把钱先挣了再说。做文化产品的时候,我们不擅长耐心和认真,这就导致文化IP的持续性较差,好内容出不来。”
在与多位中国动画人交流合作的过程中,程育海发现,实际上大多数创作者都对宫崎骏的作品充满认同和喜爱,也在学习国际先进经验的过程中。不过,从学习到实践,再到达到较高水平还需要多方面的沉淀,优秀的人才培养、良好的投融资环境资本都是关键因素,电影是一个工业体系,背后是一套完备的运营模式。
从这个角度而言,制片人铃木敏夫帮助吉卜力出品的电影在商业上发挥最大潜能,正因为他的存在,吉卜力才有了如今的规模。在程育海与吉卜力工作室接触过程中,他发现,这是一群“日常”的动画人,他们不以艺术家自居,也不会对概念高谈阔论,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把动画做好,不辜负喜欢他们的人。
今年82岁的宫崎骏仍然在持续创作,他的新片《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》定档7月14日在日本上映,这部改编自小说家吉野源三郎同名著作的动画,将探讨友情、贫富、歧视、霸凌、勇气等人生课题。西冈纯一在《天空之城》首映现场透露,此次铃木敏夫制定了一套与此前宣发策略相反的方案。对于影迷对宫崎骏提出“不要退休”的心愿,西冈笑着回应:“等到新片上映后,他大概又要说退休的事情,请大家不要相信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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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链接:《天空之城》修复版六一公映,宫崎骏与吉卜力的运营魔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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